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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八十後」「暴民」的陳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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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眾所周知的一夜...
「我沒有拉倒鐵馬,但我在遮打道的大後方跨過了快將倒下的鐵馬,一個人在廣闊的道上狂奔。一位盡忠職守的警員衝過來撲倒了我,把我雙手箍到身後。放棄的念頭浮現,卻一閃即過;我使盡力氣要抽出雙手,幸運地,我成功了!過猛的力道使我在地上滾了兩圈,灰頭土臉。我只能抓緊時機繼續向前跑,那一刻,我不知道警員有沒有追上,但我不敢回頭,只死命的向前...然後就是那轟然響起的群眾聲音了!鐵馬倒下,身後的群眾紛紛衝前,還有兩旁被擋的群眾都匯入了!那裡零星的警力再阻攔不下,我邁著自由的闊步來到警察重兵駐守的昃臣道交界,與群眾一起安靜的坐下來,一直到鄭汝樺等人低著頭離開...」

我招認,我在上述的情況下與警察衝突,但我沒有傷害任何人,也沒讓任何人傷害我。我保護自己,也堅持向前,在不造成傷害的情況下,寸土必爭。

但我知道,我就是一個香港式的「暴民」。

只是,我作為一個「港式暴民」,以下還是有一些自白的話要說:

我是一個怯懦的人,至今二十五年來,從未嘗跟人打架,總是想方設法避免與人衝突。小時候,甚至在別人欺到臨頭時試過撒手不抗,也曾試過看著好友被群毆而畏懼得只呆立不動...但在那眾所周知的一夜,我有機會站到了最前,而且毫無畏懼。箇中的緣由,當我回頭看著群眾就明白了。

這一班「港式暴民」裡面,十個中沒有五個也有四個是女士,其中更有不少特別的纖瘦柔弱,換個場合看,就是我見猶憐。這不是一個巾幗不讓鬚眉的故事,這是個關於母親在剎那間會有力氣舉起車子把被壓著的兒子救出來的故事。
當你看著深愛的東西被受摧殘時,就會有一往無前的力量。

但歸根結底,這個被愛著的東西不是自由也不是民主,這些都只是令那被愛著的東西免受傷害的方法;真正叫一個像我這種怯懦之人走到最前、 叫一些我見猶憐的女子迫在人群,叫一班「暴民」覺得責無旁貸的 ,是香港。

我們愛香港,因為我們都被香港愛過。

尤其是像我這種「八十後」「暴民」,在一個由我們的父母艱苦拼搏出來的香港中,我們受到最好的保護,過著舒適和安逸的生活,在一個又一個的經濟奇蹟中渡過了甜美的童年,我們無疑是最幸福的一代。

但當我們漸漸長大之後卻發覺到,香港的奇蹟,原來是建基於用剝削製造出來的效率;我們的豐裕,原來是靠扼斃其他多元的價值與及別種生活的可能;我們的幸運,原來是成就在粗暴的發展下,連名字也沒被記下來的犧牲者。

如今,我們這些既得幸運的人面臨一個抉擇:究竟,持守著發展至上的方法,把剝削和犧牲視為競爭社會的必然產物,並低頭為下一代經營更多物質生活,算是負責;還是我們該為一個顧全平等和公義的理想香港抗爭到底,才算承擔呢?
對於深愛著香港的人,他們其實別無選擇。

真真正正愛著香港的人又怎能臣服於一套所謂照顧全體港人利益卻賤視小眾的發展至上論述呢?你愛著一個東西的時候會像這樣把自已拉得遠遠的,把它當成一個抽象的整體來愛嗎?那只是在追求成績!追求一個「我的驕傲」式的香港!
說到愛香港,其實是愛香港的人,不忍看到哪怕只是一小部份的人受苦,並且會對不愛香港人的香港政府、建制派和無情的權貴,憤怒!

我的贅言至此已是尾聲,我要自白的不過是,我們是一班懷著過去之愛反過去之惡的「暴民」,任何人也可以繼續這樣標籤我,但他們必須明白,我是一個怎樣的「暴民」。

我會時刻提醒自己,我是一個說了這麼多話的人,我就要用這麼多的行動為自己的說話負責。我將參與每一場愛香港的抗爭,直至哪怕是真或假的普選落實了之後...

最後,我用這個作結:

這是個馬戲團一樣的世界,
一切都是裝假的。
不過如果你相信我,
一切都可以變成真的。

It’s a Barnum and Bailey world,
just as phony as it can be,
But it wouldn’t be make-believe
if you believed in me.

“It’s Only a Paper Moon”
(E.Y. Harburg & Harold Arl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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